【殤凜】快煮壺

Thunderbolt Fantasy 東離劍遊紀

殤不患/凜雪鴉
#現代AU

　　叮的一聲，房間另一側的快煮壺的開關跳起關閉。

　　「那個，」殤不患出聲提醒道，「熱水煮好了喔。」他看了看賴在他房裡邁入第六天的長髮男子，依舊懶散的穿著過於大件的寬鬆衣物，躺在沙發床上滑著手機。已經懶得再多說些什麼，殤不患從座位起身，放下處理到一半的工作，走向放置快煮壺的櫃子旁。

　　「原本打算做什麼？」他拿起一旁的馬克杯，順勢要往裡面倒入熱水。「沖泡咖啡，還是紅茶？」

　　「別，我水沒有煮太多，倒出來了我怕等會兒不夠用。」明明沒轉過頭來，雙目依舊專注盯著手機瞧，卻能夠像是預知了男人的動作一般，適時出聲阻止。

　　這惹得殤不患一陣莫名其妙。

　　「所以？」他將馬克杯放回桌上，手中的快煮壺確實不如他記憶中該有的重量，這倒也不是只有一杯水的那般的誇張，他很熟悉這樣的水量。「凜雪鴉，你該不會又要吃泡麵了？」殤不患提高音量問道。見對方沒有回應，更是驗證了他的猜測。

　　「這是第幾天了，」他很是不解，語氣中除了責備更多的是不捨。「我說過了，我不會在意多幫你準備一頓飯，所以你就別一直吃這種不健康的食物了，我煮了一鍋咖哩，記得嗎？你要是肚子餓了我去熱一下——」

　　「不用了。」凜雪鴉伸展筋骨，低著頭垂著睫毛的嘆息拒絕道。明明是個因為得罪房東而被趕出來的這麼一個活該的傢伙，殤不患此時竟覺得對方是如此楚楚可憐。

　　「這又怎麼了？」殤不患蹲了下來與對方平視，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別耍脾氣了，你知道我永遠猜不透你在想什麼。」他有些投降的說道。

　　回想起那個凜雪鴉隻身投靠他的那天，一個下著大雷雨，寒風刺骨的夜晚，而這個跟他在同一層樓工作的——不過工作類型差很多，殤不患是個寫程式的，而凜雪鴉則是時尚雜誌模特兒——這樣一個理當不愁沒處落腳的男人如今卻什麼東西也沒帶的，沒有行囊，沒有家當，單單只穿著一件居家服以及薄外套就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

　　他看起來像是足足站了一整個下午，卻遲遲沒有按下門鈴。

　　雖然過去只有過幾次簡易的交談，禮貌的寒暄——他甚至是在女同事的口中才得知對方名字，他不認為這個漂亮的男人可曾真正記得過自己——無論對方有什麼意圖，這麼寒冷的夜晚將人拒之門外也實在說不過去，殤不患將這個時常與他在吸菸區共同消磨時光的常客接進了自己家中。『唉啊，我還怕你已經睡了，既然你主動開門了，那我這就打擾了！』正確來說在殤不患搞清楚狀況之前，就被這個不速之客以相當豪邁又過於自然的方式自行接受好意了。他也只能無奈地在凜雪鴉倒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為自己取暖時，從衣櫃裡抽出幾套溫暖一些的衣服，丟到對方身上。

　　也許每個人都有困難的時候，就算是眼前這樣他總以為每天不愁吃穿的模特兒也會有這麼潦倒落魄的時候。如果是他能力所及，他可能是該要伸出援手，他原本是這麼想的。

　　直到這份善意從開始形成的煩躁與不耐，到最後被消磨到只剩同情。

　　旁敲側擊下殤不患偶然才得知凜雪鴉與前房東間的糾紛其實也並非那麼的單純。當然，得罪的部分殤不患一點也沒有要替對方講話的意思，尤其是聽到凜雪鴉的罪狀中甚至包含了將前房東持續不間斷書寫了五年日記，連同紀載了滿滿對原生家庭的反省與歉意的書信，一併在回收日與其他待回收的垃圾給交給了清潔隊，而得知事情的前房東衝去環保局試圖阻止，卻又在碎紙推中發現其實這些東西早在一開始就都被擅作主張的寄回到了當事人的老家。殤不患確信凜雪鴉沒當場被碎屍萬段可能是前房東多少還念在一些舊情上放他一馬——或是單純他逃得快。

　　然而他也知道，這位前房東正是凜雪鴉默默交往多年的前男友。也許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是做了過分的事情，也許這些不被原諒的事情是累積而成的，也許前房東先生的怒氣實在情有可原——但依舊不改他被自己的男朋友給趕出家門的事實。而逐漸的，殤不患甚至開始相信，這麼做的凜雪鴉出發點其實只是一片好心。

　　而這樣的他卻被趕了出去，想到這他竟然替對方難過了起來。這個留著一頭飄逸細軟長髮，擁有著纖細卻帶有適當肌肉的好身材，五官精緻俊美，這個看似已經豁達看待人生的男人，他始終無法理解這個總是帶著不知道有什麼意涵的笑容的臉龐下，究竟在想著什麼？

　　「我想試試看你昨天新買的乾泡麵。」凜雪鴉緩緩說道。

　　原來還是要吃嗎？殤不患覺得好氣又好笑，「知道了。」論倔強他似乎也鬥不過對方，他只好起身去食物櫃裡翻找著那盒對方口中的新口味泡麵。他一共買了兩種口味，明明一個禮拜前他連對方真實的姓名都不甚清楚，如今殤不患已經可以馬上分辨得出凜雪鴉喜歡更偏甜一些的口味。從原本的不熟到如今的瞭如指掌，不過一週的時間。

　　也許他們的關係就像快煮壺。

　　「聽著，」殤不患說，他放下了手中的泡麵包裝，走回了對方盤據已久的客廳，根據這一星期以來所發生的種種向對方數落：「我說不出『你完全沒有給我添麻煩』這種愧對良心的話來，有時候我真的很想請你行行好，少做一些會招來更多問題的事情，」看到凜雪鴉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他依舊沒有要停下這個話題，「但是，」他加重了語氣，同時看到對方的眼神在那個瞬間動搖了，不再如以往的自信，彷彿回到了一個禮拜前的那個夜晚，「我答應你，雪鴉——」他往同一個沙發墊上坐了下去，一隻手搭上其肩膀，並感受到接觸到的冰冷以及些微的顫抖。這使得他更加堅信接下來所言是那麼的必要。

　　「——我永遠不會把你趕走。」


　　殤不患從沒和男人接吻過，柔軟濕潤的嘴唇與他的認知不太相同，他當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嘴唇乾裂到被女同事們爭先恐後的在聖誕節送上護唇膏當禮物，但他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觸感。當然他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親吻凜雪鴉，雖然他現在才是被強吻的一方。

　　「我說你啊......」他將對方推開，給彼此一些喘息的空間。本想多少指責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卻又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發言有多麼得像告白。

　　眼前那個往日帶著一副游刃有餘微笑的凜雪鴉，此時臉上盡是懊悔與不安。像是深怕被拒絕，像是深怕又得罪了對方一樣。這太過反差，一點也要人無法習慣，而殤不患也不想要習慣。「我說過了吧，不會趕走你的。」也許他們都該給彼此多一點時間相互熟悉，再度相擁前殤不患確實有過這個想法。

　　他早就接納了凜雪鴉的存在，忍受其古怪，甘願為之收拾殘局。他更會心疼他，進而想要更加理解他。

　　他被凜雪鴉給深深吸引，這是不爭的事實。打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渴望得到更多對方的訊息。共屬同一層樓的好運讓他可以提高接觸的機會，他也曾嘲笑過自己原本並不是一個會對陌生人感到好奇的人。但凜雪鴉似乎永遠是他的例外，就好像依照正常邏輯他根本不應該在深夜為一個甚至不熟悉之人開啟門扉，甚至收留對方。

　　得了吧，殤不患，你平常根本不抽菸。





ＥＮＤ

由咩生日大快樂！！！ 

東離真的好難寫，應該說我從來沒寫過古風背景的故事，只好拉來現代了，
而且還是一貫的文風對不起。

人物掌握好難，果然還是不夠瞭解這兩個角色，我超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