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tic Beasts
Theseus Scamander/ Newt Scamander
＃好哥哥日
＃親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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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瑟是哭著回家的。
「但為什麼？」雙腳離開地面，在被西瑟抱起來後，紐特安心的搭著兄長的肩膀，「我甚至都忘記我寫了什麼。」
西瑟是哭著回家的。
手中抓著紐特歪歪斜斜卻努力寫出來的書信，一回到家便衝向弟弟的房間，一把將人抱進懷裡，開始流淚。「我也好想你，」西瑟說，然後雙手交叉地環抱男孩，將手中的信一封封丟在地上，「我答應過你一放假就馬上回家，我回來了。」
感受著那也攀附在自己背上的小小的手，西瑟結束了擁抱，將那雙小手握在手心。
他半跪著，這樣才能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紐特。「有好好吃飯嗎？我不在家，做惡夢了敢自己一個人睡覺——」那雙小手從他手中掙脫，覆蓋在他嘴前，好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自己睡覺了。我不怕！」
西瑟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你好勇敢，我的弟弟。」
一陣腳步聲，斯卡曼德夫人聞聲趕到。她先是碎念西瑟回家了招呼都不打一聲，不知道媽媽也很想念他嗎？然後低頭看向滿地的信紙，斥責道怎麼能這樣亂丟家人寫的信。
「爸媽寫的信我都有收好，這些是紐特寫給我的信，我剛剛在火車上都在複習它們。」
「但為什麼？」雙腳離開地面，在被西瑟抱起來後，紐特安心的搭著兄長的肩膀，「我甚至都忘記我寫了什麼。」
「我當然要檢查，你寫的那句『要吃飽，早點睡覺』是不是其實在跟我求救說媽媽又逼你喝她熬的草藥湯！對吧？」
紐特發出了笑聲，他們的母親則是在一旁搖著頭說西瑟這是過度解讀，然而她還是上前抱住兒子，連同紐特一起。
傍晚他們一同幫助母親做好了晚餐，當然主要的小助手是他，而紐特則是吃力卻熟練的將盤子擺放完成。然後斯卡曼德先生才回到家，他先是拍了拍西瑟的肩膀，聽著對方分享著霍格華茲的趣事，在聽到替學院加了多少分後更是大力擁抱他。以至於有時候紐特都在想，這個家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熱衷於擁抱。
「這樣看來，我們西瑟要成為級長也不是問題。」斯卡曼德夫人說，語氣中充滿著驕傲，然後轉頭望向紐特，面露擔憂，「再過幾年，紐特也要成為像哥哥這樣的——」
「媽媽，紐特這樣很好，」西瑟打斷道，「他健康快樂，這樣就很好了。」
他對紐特眨眼睛，然後迅速將盤中的食物解決完畢。不再去在意著爸媽的「你又在替紐特開脫」。因為那是當然的，紐特是他獨一無二的弟弟，沒有必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他只願成為弟弟生命道路上的引路者，而非一個供他學習、模仿的對象。
他很感謝父母不至於窮追猛打這個話題，也沒讓接下來的家庭時間變得尷尬或不愉快。
晚上他更是陪著紐特看那些他童年時期早就看過上百遍的童書。紐特感興趣的書目跟他不太相同，只要主角是奇獸的冒險故事紐特都愛不釋手，這跟西瑟一點都不一樣，他很早就注意到這點了，至少以前他最喜歡的那本強大巫師打敗惡龍解救公主的童書，紐特似乎完全不感興趣，甚至將它壓在書櫃最底層。
「你不喜歡那本書，對嗎？」西瑟伸出手指，問道。
順著指引，紐特很快就意會過來哥哥指的是哪本書，「不喜歡。」他回。
「因為龍被殺死了？」西瑟笑著接話，說出了他覺得最合理的猜測。但紐特並沒有回答他，他低頭望向紐特，後者只是緊咬著嘴唇。「嘿，怎麼了？」
「那個巫師，讓我想起你。」紐特說，一樣的棕色捲髮，還有最後他抱著公主的樣子，都讓他想到西瑟。
「喔，」西瑟不疑有他，「壞巫師欺負了龍，所以你不喜歡那本書。」他想了想，繼續說，「然後你覺得那個巫師很像我，所以更討厭那本書了？」
紐特點了點頭，然後又用力搖頭。
「對，」紐特說，「但我也很難過。」他抓住環抱在他胸前的西瑟的手，「他在跟龍決鬥的時候受傷了，斷了一隻手臂，」西瑟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樣的事，然後回過神來，猛然與那雙琥珀綠色的眼睛相視。
那雙小手軟綿綿的，卻有力的握住了西瑟的手，「我不希望你受傷。」他說。
西瑟回握住他雙手，然後帶著它們一同來到紐特面前。他順勢捧起那張臉，親吻了那張小巧紅潤的臉頰，然後額頭對額頭，閉上眼睛，忍受紐特的頭髮的搔癢攻擊，開口說道：「為了你，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他又重複了一次，「為了你。」
睡前，西瑟沒有明說，但依然將房門開了一個小縫。沒多久那副幼小的身軀自然而然地鑽進了他的被窩。這個意料之中的驚喜，讓西瑟揚起了笑容。
「做惡夢了嗎？」他緊抱住弟弟，將下巴抵在對方的頭頂，「這麼快？」
「都怪你要講那本書。」
西瑟笑而不語。他順著節拍安撫著紐特的背，哼著他老早忘記歌名，但突如其來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旋律，就像他們的媽媽以前常做的那樣。直到聽到胸前那平順的呼吸聲後，才轉身將夜燈關掉。
隔天一早，西瑟便被囑咐要陪著紐特去後山採集果梅，母親應該是想做些果醬。他牽著紐特的手，步行約半個小時，周圍景色才從逐漸越來越分散的房子，變成了一片草綠。
他又牽著紐特走進草叢，四處觀望，找到了一叢又一叢酒紅色的果實聚集而成的樹叢。西瑟從口袋中那出母親畫的紙條，比對著眼前的果實是否有圖中的特徵。她做過警告，有另外一種有毒果實長得跟它很像，千萬不能弄錯。
但他根本無法確認。他一點也不想要成為造成一家人中毒的罪魁禍首。他又看了好幾遍那張紙稿，好不容易找到兩者間的差異，但他的觀點需得到認同，也許這方面紐特會更有天分些，西瑟心想。他伸手握了握紐特的手，卻只握住空氣。
他朝著森林大喊，手中摘取下來的果實已然不再重要，他弄丟了弟弟，並且他幾乎可以肯定，紐特鐵定進入森林了。這根本最糟糕的發展。
跟凡事循規蹈矩的自己不一樣，如果他的內心被制度跟規矩制約，那麼紐特的也許是一團散沙或是單純自由，無拘無束的靈魂，並且它熱愛冒險。
西瑟頓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找紐特，儘管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他早就也跑進林裡搜尋著弟弟的蹤影。
把他還回來。西瑟在心裡咒罵著。也許有些可笑，但西瑟清楚他正在對一座森林發脾氣，同時也在生自己的氣。他不應該放開手，放任這森林的任何花草植物、動物吸引了紐特。如果紐特受傷了、迷路了、無助的在哪裡哭著找哥哥的話，那究竟該怎麼辦。
他該不該跑回家通知媽媽紐特不見了的事實？媽媽會怎麼說，會不會罵他，「連弟弟都照顧不好！」或是「你弟弟才6歲，怎麼可以把他弄不見？」又萬一在他離開的途中，紐特跑回來，卻找不到他的身影，那該有多心慌，這又該怎麼辦？
還好他剛才的果實辨別並沒有持續太久，紐特並未走遠。西瑟很快便在另一片草地前找到了他。
「紐特，」他快步跑到其身旁，蹲下來想將他扶起來，卻得到一聲小聲的哀鳴。他驚呼道：「你的膝蓋——」
「不要緊，其實沒有很痛，」紐特說，他緊緊抓住兄長的衣領，還沒站穩前，便又跌進西瑟懷裡。他並沒有真實感受到難以承受的疼痛，但淚水還是本能的在眼珠裡打轉。「我只是，跌倒了——對不起。」
看著這樣的紐特，西瑟不忍心再多責怪些什麼。「上來吧。」他說，他揹起紐特，往回走。
他一低頭便可看見那雙破皮又纖細的雙腿，他努力忍住鼻酸的感覺，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哭出來，至少不能在紐特面前。
「西瑟。」背後的紐特稚嫩的聲音又在提醒著西瑟這一點，他強忍住想哭的衝動，回了一聲「嗯？」他們已經走到回家的路了，天色還很早，也許先幫紐特治療好傷口，晚點他再出發找尋母親要求的果實。
「我們還沒採集好媽媽說的果梅。」
「那種事情沒關係，我們先回家。」西瑟說，「媽媽看到你受傷了，一定也可以理解的。」他的聲音比想像中的還要悶沉，鼻音還很重。
紐特在他的背上小做掙扎，最後只能認命的鬆懈下來。他輕輕地環抱住西瑟，然後伸出手右手，緊握著，直到西瑟問他那是什麼。
紐特轉過手腕，手心向上的攤開手。那是媽媽指定要的果實，雖然只有兩三顆。「這些給你。」他說。
「你剛剛就是去找這些嗎？」
紐特沒有回答。西瑟停下腳步，回望著那顆小腦袋，「紐特，我說過不要亂跑。」
不，你沒有。西瑟不禁責備自己。他明知道紐特不會是個甘願乖乖待在原地的孩子，他當時卻還是沒出口叮嚀些什麼。所以這都是他的錯，紐特其實也不是亂跑，只是跑去果梅正確的位置，而他還在對著錯誤的果實做比對，以至於弟弟跌倒受傷時，他不在一旁。
「沒關係，我晚點再去找。但，謝謝，這很有用——有這幾顆正確的果實，我可以很快找到更多的。」
紐特將頭靠上西瑟的後頸，搖了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說，「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我們再一起去。」
為什麼總是要唱反調。西瑟不太耐煩的又在開啟了步伐，他固執的不收下那些果實，雙手依然牢固的托住紐特的大腿。
「果樹前有一個坑洞，」紐特拉大嗓門說，「我、我不希望你受傷，所以——」
「這不是我要聽到的答案，」西瑟再次停下腳步。「你以為我就會希望看到你受傷？」
紐特嘟起嘴巴，那是他生氣時下意識的舉動，雖然每次西瑟都說這樣的他很可愛。
他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邁出步伐，雖然幾乎馬上就氣消了，但他也在對紐特發脾氣。情緒過得很快，接下來的是一股想道歉，想哄弟弟的心情。但心裡的聲音告訴他，不可以心軟的這麼快。
「你難道都不會擔心我找不到你嗎？」西瑟繼續開口，他加重說話的語氣，他必須讓自己聽起來還是在生氣，「你就這麼什麼都不交代一聲的跑掉了。」
感受到環抱他頸部的手些微的顫抖，西瑟其實很擔心紐特被他罵哭，但不知怎麼的，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轉換語氣，緩和氣氛。
於是他也只能繼續往家的方向走。「不准再這樣消失不見。」他說。
接下來的幾十分鐘，紐特都不再說話。西瑟很清楚這是紐特在跟他生悶氣。直到不遠處已經看得到他們家的屋頂了，他才忍不住想開口，也許該和緩的對紐特說說話，說他只是擔心，不是真的生氣。說出那句「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但率先開口的是紐特，西瑟轉過頭來，紐特依然他在他的肩頭，看不見表情。
「但這不能全都怪我，那樣不公平。」紐特說，他用力的捏住西瑟的肩膀，像是在抗議這份不公，「那是因為我太相信無論如何你一定會找到我，會接住我。」
那不大不小的力道一點都不會痛，「如果今天是你受傷了，我也一樣會生氣。」他蹭了蹭西瑟的肩膀，說：「西瑟，不要哭了。」
「你很害怕，我知道，你也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氣。因為——」紐特終於抬起了頭，重新環抱住西瑟的肩膀，像是過去西瑟單方面地擁抱著他一樣，「——我也愛你。」
＊
今天是紐特自從被開除以來第一次答應回家陪他一起吃飯。他老早就從辦公室回到家準備起晚餐。看著時鐘過了約定的時間，西瑟並不太在意紐特的遲到，反倒又再做了道紐特喜歡的甜點。
在等待途中，看著那盤伴有著媽媽獨門調配的果醬，西瑟不禁想起了童年往事。
老實講那天實際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了，唯有紐特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他拿起了一旁有著兄弟倆合影的照片，他一手勾著紐特的肩膀，那是紐特入學的那一天。他搭著穿著小小巫師袍的弟弟的肩膀，並在心裡發誓會一輩子以他為榮。而他確實這麼做。
西瑟輕撫著相片，露出微笑，照片裡靦腆的男孩，與過去、與現在，並無太大的差異。
「喔，」他說，重複著他最喜歡的，也是他一再重複回憶的句子，「我也愛你。」
「西瑟，」紐特脫下外衣，面對著抱著相框流眼淚的兄長，只覺得今晚會過得很漫長，他真想回到幾個小時前，再一次地用各種理由推託這個晚餐邀約。但現在他只是無奈地望向哥哥，如果他沒記錯，那個相框裡面是他剛入學那天的照片。
他不太知道該怎麼開口，但再次抬頭，西瑟依然沒有放下那個相框，他這才按耐不住心中的各種情緒——那多半是難為情跟不知所措——喊道，「你怎麼那麼愛哭。」
Fin.
想像了著愛哭鬼抱抱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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